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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章 第 11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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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章 第 117 章

【第117章】

蘇盛福猛然將木盒扣上, “大膽!你這賤婢!滿口謊言,竟無半分實話!”

念琴拼命搖頭,眼中的淚水隨之掉落, 連腿都在發軟:

“奴婢不敢,此物真的是娘娘的物什。”

魏茂元厲聲道:“開始你還說這是你的,如今又說是縈充容的,還說不是攀汙縈充容?”

蘇盛福卻笑著說:“許是縈充容交由此宮婢, 讓她好生留著,開始迫於縈充容的話, 這宮婢不敢說出實情, 這會兒慌了也不是沒可能。”

“況且瞧著,銀簪樣式簡樸, 連用料也不算好,聽聞縈充容最開始可是宮女出身, 是縈充容的也不是沒可能。”

蘇盛福大手一揮, 尖聲道:“帶走!”

魏茂元想阻攔都不成,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盛福將人給帶走。

蘇盛福進宮比他早,且一直都在太後的身邊侍候, 如今更是奉太後之命前來搜宮, 他實在沒法阻攔。

小穆子也焦急的不行,“師傅,這可怎麽辦?”

魏茂元道:“還能如何辦,且看那銀簪究竟是誰的。”

話是如此說,但魏茂元總覺得銀簪分外眼熟, 好似從前在誰的身上見到過, 左右想來,定不是在縈充容的身上見過。

見蘇盛福帶人壓著宮女去頡芳閣, 魏茂元心事重重的帶著小穆子也朝頡芳閣去。

巫蠱之術的東西倒是不曾發現,只是這宮女出現的太過巧合,實在不像不經意的事。

……

頡芳閣

蘇盛福帶人進來時,先給坐在高位上的太後請安:

“太後,奴才奉您之命前去縈充容的宮中搜查,巫蠱之術的物什,確實並未尋到。”

一時間,眾人的視線皆落在李貴人的身上,看得李貴人一個激靈:

“嬪妾……嬪妾……”

她慌亂的說不出話,猛然道:“說不定是縈充容早先就知道要搜宮,將東西全都藏了起來或是燒了。”

阮筠不緊不慢說:“今日宮中出了如此大的事,想必沒有一人不曉,本宮在孕中不便出宮,只是派宮人前來看看是何事,雖不知究竟是何事,只是知曉與本宮有所牽連,這才趕緊來了頡芳閣。”

“李貴人這話,真是好沒道理啊。”阮筠說至後頭,都有些哽咽,可憐的望向太後。

太後也不成想竟然會是這樣的,眸光落在李貴人的身上,厲聲問道:“你還有什麽想說的?”

李貴人慌張的不行,想要朝某處看去時,又硬生生止住自個的動作,“嬪妾確實是猜測,是嬪妾不好,攀汙了縈充容。”

紀昭儀啟唇,說:“李貴人簡單的一句猜測和攀汙,便命人大張旗鼓的搜了臨宣宮,照李貴人的說法,哪怕是驚動縈充容這胎,也並無關系了?還是李貴人,打從一開始想著的,就不是搜宮,而是驚動縈充容呢?”

李貴人咬著下唇說:“嬪妾不敢,嬪妾從未這樣想過!”

紀昭儀眼中帶了幾分的淩厲,看得李貴人格外害怕。

蘇盛福又說道:“雖然沒有找出巫蠱之術的物什,但是奴才在臨宣宮抓到了一位可疑的宮女。”

對著身後喊,“帶上來!”

阮筠側目朝門口處看去,見到念琴哭哭啼啼地被扔在地上,不免皺眉。

聽絮更是沒想到會是念琴,直言說:“念琴是管小廚房器具的宮女,她做了什麽?引得公公大張旗鼓的將她給帶來?”

蘇盛福看了身邊的太監一眼,太監立刻將木盒放在皇上和太後間的桌案上。

晏識聿沒動,冷聲道:“一個木盒,有何稀奇的?”

蘇盛福賠著笑意說:“木盒自然沒什麽稀奇的,這裏頭的東西倒是不大尋常,所以奴才這才斷定,這宮女定然有問題。”

靜喬姑姑走上前,將木盒打開,那裏頭的銀簪很快就出現在皇上和太後的眼前。

晏識聿黑眸沈著凝著那支銀簪,太後擡起下頜,靜喬姑姑拿起東西先放在皇後的跟前,又放在阮筠的面前。

映凝和聽絮見到那支銀簪,呼吸都變得沈重幾分,映凝趕忙握住聽絮的手,這才使聽絮回神。

阮筠杏眸微不可察的顫動,原來是為這。

用巫蠱之術這個理由,不過是一個幌子,真正等著她的,是這支銀簪。

看向地上跪著的念琴,阮筠眸光發冷,念琴察覺到阮筠的視線,瑟縮下肩膀,正巧被太後看見;

“這是何物?值得你如此費盡心思地將它留著?”

念琴看眼阮筠,咬著下唇沒有多話,紀昭儀見狀唇邊勾起一抹笑意,“怎麽?是說不出口還是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,竟讓你如此緊張?”

念琴立刻反駁,“不!這就是娘娘的東西!”

阮筠不鹹不淡地說:“你是管著廚房器具的,先說這銀簪,本宮見都不曾見過,就算是見過,也是放在內殿妝匣之中的,你如何能拿到?”

念琴眼中盡數都是不敢相信,跪地朝前,神情悲愴:

“娘娘如此說,是要將事情全都推在奴婢一人身上嗎?”

轉身,對著上首的太後和皇上磕頭,目光堅定:

“奴婢說的,絕不是謊言,若有半句虛言,奴婢願受雷霆之罰,上天之怒。”

紀昭儀看眼阮筠,見她雖和平日一樣,但唇角抿緊幾分,心中瞬間明了,嗤笑一聲:

“發毒誓便能證明是真?那朝中也不必設立大理寺和縣衙了,人人上了公堂只需發誓,看誰的誓言更為毒辣,不必行了?”

念琴看向紀昭儀,淒涼的笑了下,“紀昭儀和娘娘交好,自然是向著娘娘說話的。”

皇後皺眉,說:“你到底有什麽想說的?”

念琴最後看了阮筠一眼,磕頭說:“這銀簪確實不是縈充容的,但也不是縈充容撿到的銀簪,銀簪是從前伺候杜選侍的宮人,沈露所佩戴的,是縈充容動手除掉了沈露,將沈露推入井中,得到了這支銀簪!”

話音落下,晏識聿冷聲說:“荒謬之言,你何來證據?”

念琴道:“奴婢正是當時在禦花園做灑掃的宮人,那日雪大,奴婢被困住腳步,只能在禦花園的亭子中等著,誰知看到遠處有人聲,奴婢慌得將燈籠吹滅,就聽見模糊的聲音傳來,隨後就是有人被推入井中的聲音,奴婢雖然害怕,可想著那也是一條人命,就湊近一看,正巧看見縈充容撿起那支銀簪,而後離開。”

皇後聲音淩厲,“事情過去如此久,你為何現在才說出?莫不是你為了攀汙縈充容,隨意編造的謊言?你既說你那日被困住腳步,可有人知道?”

念琴眼睫微顫,搖頭說:“沒有。”

晏識聿看向阮筠,阮筠此刻正極為委屈的坐在原處,未發一言,可周身都散發著難過。

“是你!”章美人指著阮筠,“竟是縈充容害了沈露,來栽贓嬪妾!”

她不會忘記那時皇上看她的目光,失望中還帶著冷淡,便是認定沈露之死和她有關,她怎麽都不想不明白,為何沈露會在她宮所的附近失足落水。

被降位禁足的那段日子,她日日都覺得,定是杜選侍那個賤人搗鬼,是她容不下那個婢女,才會想著一箭雙雕,不想竟然是阮筠,都是阮筠!若不是因為阮筠!她還是高高在上的淑妃,是阮筠這個賤人嫉恨於她,設計如此做!

章美人跪在晏識聿的面前,死死揪住皇上的衣衫,“皇上,嬪妾是冤枉的,當年嬪妾縱然再不喜杜選侍,也從未想過要害她腹中的孩子,嬪妾自幼和您一同長大,嬪妾是怎樣的人,難道皇上還不清楚?”

“難道皇上認為,嬪妾就是個滿手血腥的人嗎?嬪妾小時候連一只螞蟻都不會踩死,怎會去害人?”

章美人美眸中全都是悲傷,本來以為皇上會有所動容,然後晏識聿對她,絕無半分情誼所在,黑眸深邃幽深,猶如深潭難測。

“皇上……”章美人唇瓣顫抖的喊著皇上,“皇上不相信容容嗎?”

紀昭儀眼中悲傷,手緊緊的攥住帕子,若不是章美人,她怎會失了腹中的孩子,章美人為何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晏識聿轉動手中的白玉扳指,“你怎知,便是縈充容做的?”

皇上這話一出,眾人都明白皇上究竟是什麽意思,看著縈充容安靜的坐著,心有不甘,這種事只要找從前伺候過杜選侍的人問問就知道,妃嬪們不記得,宮人還能不記得。

周選侍見狀對身邊的柳美人說:“姐姐是宮中老人,可還有印象?”

柳美人看都不曾看周選侍,絲毫不願摻和進這事裏頭。

德妃看著銀簪,說:“本宮見著銀簪確實有些眼熟,當年杜選侍有孕,本宮去看過她好幾次,雖然覺著見過,卻不敢妄下推斷。”

阮筠清淩淩的眸子落在德妃的身上,竟然是德妃,從前德妃將所有的事都瞞得那樣好,面上與她熟絡不說,還會給她送來各種珍奇面料和物什,沒想到,竟是個佛口蛇心的人。

“德妃姐姐這話,是認定這銀簪是我宮中有的?”

德妃聞言一楞,隨後趕緊道:“妹妹誤會本宮了,本宮絕無這樣的想法,畢竟這宮女從何處得來的銀簪尚且不可知,但她是妹妹的宮人,又口口聲聲說,是妹妹的東西,本宮只是覺著,妹妹怕是不好解釋此事。”

阮筠笑容仍在,說:“難不成日後誰人拿著一件物什來,說是本宮的東西,本宮就要認下不成?”

德妃未因阮筠的話有任何變化,只是福身說:“從前和沈露一道伺候杜選侍的宮人,現如今宮中也還有幾個,不如讓她們來認一認?”

章美人聽見德妃的話,磕頭說:“當年沈露之死卻與嬪妾無關。”

側臉時,眼中的憤恨壓都壓不住:

“縈充容當年用沈露的死來陷害嬪妾,居心叵測,心腸歹毒,如今被人發現,竟還想抵賴過去。”

太後適時出聲,“杜選侍死的蹊蹺,她雖有罪,可畢竟是平陽侯府的女兒,若這事傳出去,怕是世家大族難保不會有怨言,皇帝,不過尋個人的事,如何難了?”

晏識聿視線從阮筠的身上收回,見她依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,也久久沒有說話。

皇後起身,溫柔地說:“此事不過就是這宮女一人之言,照她方才的說法,倘若她真的看到縈充容殺害沈露,為何要將銀簪給這宮女,倘若不是縈充容給的,她又是如何得來的?”

念琴手攥的緊了一些,很快又松開。

說:“銀簪確實是奴婢進縈充容的內殿找到的,不過奴婢都是為了自保,縈充容,她要殺了奴婢!”

此話一出,一向吃齋念佛的太後摸著心口,念了一句“阿彌陀佛”。

念情哭著說:“從前和奴婢一道當差的有個宮女,名喚紅沅,她和奴婢一向交好,所以奴婢將此事告訴了她,不知娘娘是如何得知紅沅知道此事的,想要除掉紅沅,紅沅自然不肯認命,便將所有的銀錢給了奴婢,鋌而走險……”

念情後面的話沒有說完,帶著幾分恐懼的眼神看向晏識聿。

蘇美人驚訝地捂住唇瓣,“先前聽聞縈充容的宮中送了一個宮女進慎刑司,不會……就是紅沅吧。”

阮筠在心底冷笑,倒是什麽事都能攀扯上她,她有孕身上懶怠,宮中許多事都未曾管好,讓她們鉆了空子,真假混在一處,倒顯得真話沒那麽重要了。

太後最見不得打打殺殺的事,厲聲問道:“縈充容,她說的可是真?”

阮筠手臂一擡,一旁的映凝扶住她,阮筠站起身說:“紅沅是進了慎刑司,但……”

太後止住阮筠的話,將臉扭了過去,不願再看。

“人是你送進去的,哀家已經明白了。”

說完太後站起身,眾人皆跟著站起,晏識聿淡聲說:“母後有何吩咐?”

太後不想攪進這事之中,說:“哀家信佛,聽不得這種事,賢妃和此事無關,讓賢妃陪著哀家回宮吧。”

晏識聿沈聲吩咐道:“好生送太後回宮。”

魏茂元親自送太後回宮,皇上和皇後此時都坐在上首,皇後溫聲道:“縈充容,你也坐吧,莫要累著了。”

阮筠朝皇後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,施施然坐下。

章美人心一橫又跪在原處,說:“求皇上徹查此事,還嬪妾一個清白。”

她眼神憤怒的看向阮筠,厲聲道:“縈充容,人是你宮中的,東西也是從你的宮中搜出來的!人證物證聚在,你有什麽臉面抵賴?”

阮筠冷笑一聲,“人證物證?單靠念情的一面之詞,章美人就想給本宮定罪?這銀簪是念情拿著的,殊不知是她從何處撿來,這才來誣陷本宮。”

念情不敢置信的擡頭,跪伏朝前,拽住阮筠的裙衫。

映凝被嚇了一跳,連忙想要上前去隔開念情,念情卻說:“娘娘可還記得紅沅?她是被您害死的啊娘娘,是您親手殺了她,是您將她送進慎刑司,您可還會夢見紅沅?她會在夢裏向您索命嗎?”

阮筠因紅沅的話心緒不穩,孕中多思,她神思本就不大好,念情尖銳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遲遲沒有散去。

皇後見狀,蹙眉道:“將她拖下去!打入慎刑司!問清楚究竟是誰指使她這般做的!”

章美人眼中充斥著不解,聲音都沒有平日那般嬌柔,“指使?皇後娘娘可能說清楚,為何銀簪會出現在縈容華的宮中嗎?”

“依嬪妾看,定要將縈充容身邊的聽絮和映凝一起送入慎刑司,嚴刑拷打,定會說出實話!”

“你敢!”阮筠站起身,杏眸中從前的柔和都盡數沒有,這樣冷靜的眸光,卻無端讓章美人有些害怕,“逼供之下必有冤情,就算得到口供,章美人如何能保證,她們不是被屈打成招的?”

“本宮乃是一宮主位,又身懷龍裔,章美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思,是想看本宮和腹中的孩子,一道殞命不成?”

章美人跌坐在地上,想要再度開口時,晏識聿叱道:“夠了!”

章美人不死心,仍舊想要開口說話,晏識聿黑眸中閃過厭煩,“看來,是禁足時還未反省好自個。”

一聽見皇上的話,章美人癱軟下來,後頭的流堇連忙撐住章美人,章美人眼含熱淚,說:“皇上,嬪妾從前從未做過,為何有了真相,您卻不願去查,是縈充容她陷害的嬪妾,嬪妾是冤枉的啊皇上。”

說完,章美人受不了打擊,直接就暈了過去,阮筠神情淡漠,看著章美人的樣子,生不出半分的憐憫。

一直未曾開口的紀昭儀,這時突然說:“先是李貴人汙蔑縈充容,說縈充容用巫蠱之術傷害她腹中的龍裔,搜宮後卻搜出了銀簪,念情無憑無據就想將事情扣在縈充容的頭上,這背後,好似從一開始,就是沖著縈充容去的,萬一縈充容心智不堅,對她和腹中龍裔,難道還是好事?”

紀昭儀起身,跪在皇上和皇後的面前,“臣妾懇求皇上和皇後娘娘查清此事緣由,定要弄清楚,究竟是誰,想要在背後陷害縈充容,也好讓後宮妃嬪安心。”

皇後讚許的目光落在紀昭儀身上,點頭說:“紀昭儀說得有理。”

然而方才沒有動靜的李貴人,卻突然從床榻上起來,想要朝紀昭儀撲過去。

紀昭儀看見李貴人微微隴起的小腹,格外謹慎。

阮筠也迅速拉住紀昭儀的胳膊,讓她站在自個的身邊。

看見紀昭儀的臉色有些泛白,阮筠又看向紀昭儀眼眸看向的位置,瞬間明白,溫聲說:“閉眼,別看。”

紀昭儀唇瓣都在發顫,硬生生止住心中的恐懼,“我沒事。”

過去了這麽久,縱然她忘不掉,可也要時刻提醒自己,她當年是如何失去那個孩子的。

手背無意間碰到阮筠的小腹上,紀昭儀想起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,指尖嵌去掌心,疼痛使她清醒。

她定要一直醒著,讓從前傷害過她,傷害她孩子的人,全都付出代價。

李貴人大呵道:“紀昭儀和縈充容交好,那東西不在縈充容的宮中,說不準就在紀昭儀的宮中,我……”

話沒說完,李貴人臉上突然出現痛苦的神情,手捂上自個的小腹,臉上的疼痛的神情不似假的。

夜蔓看見李貴人腳下的血,大喊道:“小主……小主見紅了。”

眾人都朝李貴人的身下看去,晏識聿卻先看向阮筠,大步走至阮筠的身邊,掌心放在阮筠的眼眸之上,“別怕,朕在。”

然而方才的血色卻已經映在阮筠的眼底,她莫名心驚,朝後退了一步,小臉上血色盡失,一片慘白。

眸光呆滯時,她莫名想起當年家中的那場大火,那是她,最後一次見到阿爹和阿娘。

晏識聿見著阮筠不對,抱起阮筠,往日沈穩的聲音中有些許不平,“太醫!”

皇後看見皇上帶著縈充容走,李貴人這處還需要她在場,聲音冰冷,“快扶著李貴人進去,讓太醫看看是怎麽回事。”

另一邊,晏識聿抱著阮筠走了幾步,阮筠的手卻猛然揪住自個身前的衣裙,另一手更是緊緊攥住皇上,低呼出聲,臉上神情痛苦,意識都被方才那刻的疼痛奪去:

“皇上……妾身好疼……筱筱疼,孩子……我的孩子。”

紀昭儀見狀立刻說:“縈姐姐應當是要生了,快請穩婆和醫女來,快去準備。”

這種情況自然也不能回臨宣宮,只能將阮筠抱進頡芳閣旁邊的偏殿。

晏識聿的吻落在阮筠的額頭上,低聲道:“筱筱,別離開朕,你說過的。”

阮筠握住晏識聿的手,疼痛襲來,使她忍不住的痛呼,想要回皇上可卻什麽精神都沒有。

穩婆們很快趕來,看了阮筠的情況說:“只怕縈充容要早產了,皇上還是先出去。”

晏識聿卻如同聽不見那般,仍在原處。

紀昭儀咬著牙根說:“縈姐姐要生產了,皇上讓穩婆看看,可好?”

晏識聿眼底泛紅,丟下一句話這才出去,“若縈充容有事,你們都不必活了。”

說完,他放開握住阮筠的手,阮筠也推著皇上,頭發汗濕盡數貼在臉上,“皇上……皇上出去等著妾身,妾身……”

疼痛傳來,阮筠的手握緊床欄,身子弓起。

紀昭儀紅著眼睛跪坐在一旁,問道:“縈充容如何了?”

穩婆們看了情況,滿頭大汗,說:“縈充容怕是要喝催產湯,如今才開,還要許久。”

聽絮見狀立刻出去將此事告訴外頭的太醫,孫太醫照阮筠的體質寫下催產湯的藥方,說:“煎好後立刻送來。”

內殿中阮筠的叫喊聲逐漸沒有,脫力的躺在床榻上。

穩婆說:“這會兒不疼,娘娘先吃些東西,好保存體力。”

膳食遞至阮筠的唇邊,阮筠卻搖頭,虛弱著說:“我吃不下。”

穩婆連忙道:“娘娘要多吃些,才有力氣,後頭的生產才會順利些。”

食不知味的吃些一點,阮筠搖頭,映凝立刻上前幫娘娘擦拭頭上和臉上的汗珠。

阮筠將手放在紀昭儀的身邊,卻因沒什麽力氣,遲遲握不住紀昭儀的手。

紀昭儀趕忙把手遞了過去,喉嚨酸澀,說:“縈姐姐,放心,定會無事的。”

阮筠大口喘/氣,強撐著說:“醫女說,我若是早產定是兇險萬分,在這個宮中我誰都不信,倘若我和腹中的孩子只能活下來一個,定要保全我的孩子,到時,我會求皇上,將孩子給你撫養,你定要善待他,撫育他……”

“好好長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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